那年十月空气里飘着爆米花和啤酒的味道。我攥着手机刷新比分页面，指尖发烫。2018年常规赛排名像张密密麻麻的蛛网，把三十支球队的命运缠在一起。火箭队65胜17负的战绩亮得刺眼，哈登后撤步三分划出的弧线还烫着地板，可谁能想到这份辉煌会在西决戛然而止。
金州勇士的58胜显得漫不经心。库里在三月某场常规赛结束后嚼着牙套说我们还在找节奏，当时觉得是套话，现在回看才品出味道。他们故意收着打，像猎豹在树荫下甩尾巴。考辛斯拖着伤腿签下中产合同那晚，更衣室白板上的胜场数被助理教练用红笔圈了又圈。
多伦多的北境风雪里藏着惊喜。猛龙59胜登顶东部时，凯西教练的战术板还留着德罗赞中距离的落点标记。可后来伦纳德绝杀费城那个球弹了四次框，我在酒吧看见有人把啤酒杯捏出了裂痕。常规赛的稳定在季后赛颠簸面前像纸船。
掘金队47胜的客场更衣室总飘着雪山气息。约基奇在丹佛高原传出的每个手递手都带着马背上的摇晃，他们没人在乎全美直播的场次，米尔萨普的护肘里总藏着止疼药。这支球队的排名就像落基山脉的岩石，粗粝但结实。
勒布朗在洛杉矶的初秋过得磕绊。湖人37胜的成绩单贴在斯台普斯通道里，像张没及格的试卷。有场加时输给马刺后，他坐在替补席用冰袋敷膝盖，白毛巾盖住半张脸。那时还没人想到他后来会带着浓眉捧起奥布莱恩杯。
雷霆的威少继续刷着三双，乔治的肩伤在四月开始反复。他们48胜的战绩像俄克拉荷马的龙卷风，华丽却总差着临门一脚。某场对阵开拓者的常规赛，乔治在更衣室往肩膀上缠绷带，胶布撕开的声音像扯断琴弦。
圣安东尼奥的47胜带着银黑军团的倔强。波波维奇在三月某次暂停时摔了战术板，木屑溅到帕克退役仪式的请柬上。阿尔德里奇的低位单打还是教科书级别，但球馆顶棚挂着的五面冠军旗被风吹得哗哗响。
爵士队在西北赛区悄悄爬升。米切尔的新秀赛季像场烟花秀，48胜的背后是戈贝尔在篮下筑起的水泥墙。我记得有场对阵火箭，他连续三次封堵哈登的突破，盐湖城主场的地板被跺得发颤。
费城76人的52胜铺着过程信任的印记。恩比德的社交媒体还留着相信过程的标签，西蒙斯的投篮视频在训练馆循环播放。他们输给猛龙那个夜晚，巴特勒在球员通道拍了年轻中锋的后背，像在传递某种火种。
波士顿的49胜藏着更衣室的暗涌。欧文在二月某次训练后独自加练到凌晨，保安说篮球撞击声像心跳检测仪。塔图姆那时还留着蓬松卷发，杰伦布朗的西装总熨得格外挺括，可绿色荣耀底下涌动着不安的潮水。
波特兰开拓者拿下49胜时，利拉德的手表指针正指向超远三分。有场对阵国王的常规赛，他在中线附近突然出手，篮球划出的抛物线像彩虹桥。这支球队的排名从来不被看好，但玫瑰花园的欢呼声能掀翻顶棚。
步行者奥拉迪波在赛季末倒下那刻，48胜的战绩突然失去颜色。更衣室里他的衣柜保持原样，运动防护员每天更换冰袋，仿佛受伤只是昨天的事。布罗格登后来接过权杖时，总会摸两下那个空衣柜。
2018年四月收官战那天，我窝在沙发看最后几场同时开打的比赛。屏幕分割成九宫格，球员的汗水在镜头前反光。胜负尘埃落定时，三十支球队的排名定格成历史，而故事才刚刚开始膨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