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轮系列赛打完，感觉像是看完了整整一个赛季的肌肉碰撞。2005年夏天，马刺和活塞把篮球变成了另一种运动。比分牌上的数字低得可怜，但你根本不敢眨眼，每一次得分都像从对方牙齿里撬出来的。
吉诺比利蛇形突破撞上双华莱士筑起的人墙。拉希德的长臂永远横在邓肯的转身路线上。比卢普斯用屁股顶住帕克推进半场，汗水把地板浸出深色印记。你能听见球鞋摩擦的尖啸，还有肌肉碰撞的闷响。这不是篮球，这是七场八角笼缠斗。
看看这些细节。邓肯在第六场被防到19投5中，汉密尔顿整轮系列赛场均21分却要出手22次。波波维奇后来承认，他让鲍文去缠汉密尔顿时说了句狠话：“就算他跑去洗手间你也得跟着。”
最惊人的是禁区得分。两支球队在三秒区里堆满了人，马刺场均禁区得分不到30分，活塞更是经常整节比赛无法在篮下完成一次扣篮。大本钟和华莱士兄弟构筑的防守体系，让邓肯的45度打板都变得艰难。
第七场最后五分钟，马刺全队只得7分，但这7分足够赢下冠军。霍里那个底角三分之前，双方整整三分钟没有运动战进球。你看见吉诺比利扭着身子把球抛向篮筐，球在框上弹了四次才不情愿地掉进网窝。这种进球在当时感觉像神迹。
现在回想起来，那轮系列赛真正教会我们的是防守的智慧。活塞用联防切割传球路线，马刺用换防破解挡拆。每次暂停都能看见波波维奇在战术板上画满箭头，老布朗扶着眼镜反复强调回防速度。他们的调整具体到每个回合：邓肯应该多走底线，比卢普斯必须提前包夹。
有个画面特别清晰。第六场加时赛，汉密尔顿通过四次无球掩护终于甩开鲍文，接球瞬间却发现邓肯和鲍文形成夹击。他被迫停球，时间只剩两秒。那种绝望感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。
这或许是我们见过的最后一场传统防守大战。后来联盟修改了规则，鼓励进攻，这样的肌肉绞杀渐渐消失。但现在看那些录像，依然会被那种纯粹的坚韧打动。每个球员都像在完成自己的使命，不是为了精彩集锦，只是为了把球放进篮筐，哪怕姿势丑陋。
当邓肯在第七场结束后跪地痛哭时，你突然明白这轮系列赛的重量。这不是普通的冠军，这是从最强硬的对手手里抢来的奖杯。马刺和活塞在2005年夏天，用七场比赛定义了什么叫作极致防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