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的总决赛像是被密尔沃基的汗水浸泡过的。开场哨响前，没人相信雄鹿能爬出0比2的深坑。菲尼克斯的烈日烤着保罗的手心，他传出的每个球都带着十六年等待的滚烫。可你记得吗，第三场那个细节？字母哥罚球时睫毛在颤抖，篮球在指尖转了三次才抛出去。就是从那刻起，总决赛的钢架开始弯曲。
霍勒迪的防守像是把手术刀。第四场最后两分钟，他切掉布克那个球值得用慢放看二十遍。布克起速的瞬间，霍勒迪的右脚卡进了瓷砖缝隙，左手像捕兽夹般扣住篮球。这根本不是抢断，是预谋了整场的狩猎。太阳的进攻节奏从此碎成玻璃碴，保罗弯腰捡球时，能听见密尔沃基球迷跺脚震落的尘埃。
看看这些数字吧。字母哥在禁区拿了场均38分，但最吓人的是罚球线。G6他19罚17中，当篮球连续四次空心入网时，你能看见太阳球员肩胛骨塌陷的弧度。篮球砸地板的声音从“砰”变成“咚”，那是信心被抽走的回声。布克轰下40分那场，在更衣室用冰袋裹住手腕，指尖还在不受控地弹动。
保罗的控场艺术在G4出现裂缝。那次8秒违例像是老怀表突然停摆，他盯着计时器瞳孔放大的瞬间，雄鹿的年轻人们正把油门踩进油箱。洛佩斯封盖艾顿时张开的手臂像桥墩，把太阳的内线希望拦腰截断。你能想象吗？七尺长人扑防时带起的风，能让场边记者手中的纸张哗啦作响。
米德尔顿的跳投在G6长出了倒刺。每次翻身都像在撕开太阳的防守缝合线，球在最高点停顿的刹那，整个菲尼克斯都能听见篮网绷紧的呻吟。那些说他是二当家的人忘了，当字母哥被三人包夹时，是他用中距离给冠军棺椁钉上最后一颗钉子。
克劳德的表情在系列赛里慢慢凝固。从G2投进三分后的狞笑，到G6最后时刻蹲在底线的大口喘息，他的愤怒被雄鹿的肌肉森林层层消解。当霍勒迪在快攻中把球抛向篮板时，字母哥空接暴扣的巨响，成了太阳青春风暴的终曲。
颁奖时刻的香槟雨中，有个镜头值得反复品味。布登霍尔泽攥着战术板的手指关节发白，上面还画着针对保罗挡拆的最后一层陷阱。这个从马刺系里泡出来的教练，终于用密尔沃基的钢铁洪流淹没了纳什的太阳遗产。冠军奖杯反射的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，像极了六个月前没人相信他们能走到这里时，球员通道里那盏总在闪烁的顶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