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的选秀夜灯光刺眼。斯特恩念出第一个名字时，奥兰多魔术 war room 里的人都站起来了。德怀特·霍华德，一个刚从高中毕业的大个子，穿着灰色西装有点晃荡。我盯着电视屏幕，他笑起来牙齿特别白，完全不知道未来十五年东部内线要被他统治。
状元签选高中生中锋需要勇气。魔术的球探报告里写着，这孩子能亲吻篮筐，防守覆盖面积像洒水车。但他们没说的是，霍华德能单场抓下30个篮板，能在训练里连续起跳十次摸高。这些微观数据藏在录像带最后几分钟，你得有耐心看完。
快船在第四顺位做了个冒险决定。肖恩·利文斯顿，那个身高两米零一的控卫，运球时像在跳芭蕾。他的选秀模板是魔术师，可他的小腿细得让人担心。洛杉矶的媒体说这是赌命，毕竟前一年选秀刚出过 Darko，没人敢信天才了。
现在回头看，那届选秀像被施了咒。本·戈登在第三顺位拿了最佳第六人，伊戈达拉第九顺位成了未来总决赛MVP。但真正改变球队命运的，只有霍华德和那个差点断腿的利文斯顿。
霍华德的新秀赛季就有82场全勤。你看他防守时的横移，像踩着滑板鞋在油漆区滑动。魔术给他配四个射手，这种战术现在叫一星四射，当年被说是瞎搞。可霍华德用场均12.5个篮板证明，只要他跳起来，所有投丢的球都会掉进他手里。
利文斯顿的噩梦来得太快。2007年那次膝盖骨折，画面我不敢回看。医生说可能要截肢，队友在更衣室吐了。那时候觉得，第四顺位选了个玻璃人，快船亏大了。
但故事没完。霍华德在2009年带着魔术干进总决赛，跨过勒布朗的那个盖帽，现在还是季后赛集锦常客。他蹦起来的时候，奥兰多球馆的顶棚都在颤。那轮系列赛他的防守效率值是94.3，这是什么概念？当年邓肯夺冠时才96.1。
更动人的是利文斯顿的漂泊。他拿着底薪辗转八支球队，在发展联盟和医院之间往返。每次看他投篮前那个翻身跳投，右腿总是微微后撤，那是重伤后养成的保护动作。2016年总决赛G1，他替库里首发拿了20分，勇士板凳席都在吼。那一刻你才懂，第四顺位的天赋从来没死，只是换了个方式活着。
这两人像硬币的两面。霍华德从巅峰滑落，拿着老将底薪追求戒指；利文斯顿爬出废墟，在三冠王朝找到位置。选秀顺位决定起点，但决定终点的，是膝盖里的钢钉和更衣室里的止疼药。
现在看2004届选秀重排，霍华德还是状元，利文斯顿能进前五。不是因为他们数据多漂亮，而是他们展示了职业篮球的两种极端。一个告诉你天赋能飞多高，一个告诉你人性可以多坚韧。
球探们应该把这场选秀当教材。顺位不只是数字，是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的声音。霍华德扣篮时挂框的吱呀声，利文斯顿投篮时球刷网的声音，都是那晚选秀大会延长线的回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