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场猛龙对湖人的比赛我至今记得。电视屏幕里科比的眼神像着了火。猛龙队的防守在他面前像一层薄纸。突破。急停。后仰。三分。他一次次把球送进篮筐。那种节奏让人喘不过气。中场休息时他已经拿了26分。所有人都觉得这不过是个普通的科比式夜晚。没人想到下半场才是真正的屠杀。
第三节结束时他得了53分。第四节他继续出手。猛龙队员脸上的表情从专注变成困惑最后变成绝望。他们试过包夹。试过犯规。但那天晚上的科比根本挡不住。当记分牌停在81分时整个斯坦普斯中心都在颤抖。队友冲上来拥抱他。他反而异常平静。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。眼神里没有狂喜只有完成使命后的释然。
而张伯伦的100分更像一个传说。1962年那场勇士对尼克斯的比赛甚至没有电视转播。我们只能通过零星的文字记录和黑白照片想象那个夜晚。哈辛镇那个简陋的体育馆里挤满了人。张伯伦像巨人站在一群普通人中间。他从比赛第一分钟就开始得分。勾手。补篮。扣篮。他几乎没放过任何机会。
最疯狂的是张伯伦整场比赛只休息了一分钟。在那个没有三分线的年代他的每一次得分都发生在油漆区。据说最后时刻队友为了让他拿到100分开始故意犯规停表。当终场哨响张伯伦举起写着100的纸片时他的表情像个刚打完架的孩子。疲惫中带着点难以置信。
比较这两场表演其实是在比较两个完全不同的篮球时代。科比的81分发生在现代篮球的严密防守体系下。猛龙队用了所有能用的防守策略。他们轮换了至少四名球员去盯防科比。但科比那晚的投篮分布显示他的得分手段多么全面。中距离14投8中。三分球13投7中。罚球20罚18中。这种得分效率在今天的NBA依然让人瞠目。
张伯伦的100分则带着浓重的时代印记。那时的NBA节奏更快场均回合数接近120次。张伯伦全场出手63次罚球32次。这种数据在今天的比赛里根本无法复制。现代篮球的防守轮转和协防意识会让任何试图单场出手60次的球员付出代价。但你不能因此贬低张伯伦的成就。在那个缺乏科学训练和体能恢复的年代打满48分钟拿到100分本身就是奇迹。
我常常想为什么这么多年再没人接近这个纪录。布克得过70分。米切尔71分。但他们都是在常规时间结束前就收手了。现在的篮球更强调团队配合。教练不会允许某个球员无限出手。更关键的是现在的比赛节奏和防守强度让单场高分变得异常困难。你可能在某节比赛爆发但很难维持四节的高效输出。
科比赛后说得特别实在。他说自己根本没想到会得这么多分。只是感觉那天的手感特别顺。每个投篮都像经过精确计算。那种状态可遇不可求。张伯伦则说自己赛后累得说不出话。在更衣室里坐了整整半小时才缓过神。这些细节比冷冰冰的得分数字更能打动我。
看着现在的小球时代三分雨下个不停。却再难见到那种个人得分的极致表演。不是现在的球员不够强。而是篮球本身变了。科比的81分和张伯伦的100分就像两座孤峰立在历史的长河里。每次回看比赛录像都会起鸡皮疙瘩。那种一个人对抗全世界的气势。那种把篮球变成个人艺术的瞬间。可能再也不会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