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猛龙对勇士总决赛第六场夺冠时刻

那球在篮筐上颠了两下。整个甲骨文球馆的空气都凝固了。你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，咚咚咚，像擂鼓。凯文·杜兰特跟腱断裂的那个瞬间，克雷·汤普森捂着左膝倒下的画面，还在脑子里转。勇士球迷双手合十，猛龙球迷攥紧了拳头。球落进网窝的那一刻，时间好像停了一秒。然后，整个多伦多炸了。

你记得卡哇伊·伦纳德那张脸吗？整场季后赛都没什么表情，像块石头。可当终场哨响，他蹲在地上，双手捂着脸。队友冲过去拉他，他抬起头，眼圈是红的。那不是装的。从圣安东尼奥被交易，到北境独自带队，他憋着一口气。这口气，在奥克兰客场，终于吐出来了。他捶打着胸口，对着镜头吼。你很少见他这样。

斯蒂芬·库里把球狠狠砸向地面。他看着记分牌，114比110，看了很久。背影特别孤单。追梦格林站在他旁边，手搭在膝盖上，大口喘气。伊戈达拉坐在板凳上，用毛巾盖着头。你能感觉到那种无力感。王朝崩塌不是轰隆一声，是哨响后那几秒钟的死寂。他们尽力了，真的。但猛龙今晚就是更想赢的那支队伍。

弗雷德·范弗利特，这家伙下巴上还缝着针。G4被洛瑞误伤，缝了七针。这场他又摔在地板上，爬起来照常防守。最后时刻那个三分，手起刀落，干脆得吓人。你看着他，就知道这支猛龙凭什么能赢。不是靠超级巨星一个人，是每个人都在玩命。西亚卡姆顶着防守转身打板，小加索尔站在篮下像座山，连麦考这种平时不上场的，防守时都扑出去封盖。

颁奖仪式是在客队球场办的。猛龙队员换上黑色的冠军帽，互相拥抱。凯尔·洛瑞抱着总冠军奖杯，亲了又亲。他在多伦多呆了七年，从没人相信他们能走到今天。马克·加索尔坐在更衣室，拿着香槟发呆。他哥哥保罗·加索尔特意飞过来，就为了见证这一刻。老将的梦想，有时候比年轻人更沉重。

球迷的反应才真实。多伦多市中心，枫叶广场挤满了人。镜头扫过去，有个老大爷穿着文斯·卡特的复古球衣，哭得像个孩子。加拿大总理特鲁多发推特说“北境之王”。而在奥克兰街头，有勇士球迷默默把挂在窗外的旗帜收了起来。那种落差，体育比赛最残忍也最美妙的地方。

回头看几个关键数据。伦纳德这场拿了22分，但正负值+12全场最高。他在场时，猛龙净胜12分。范弗利特三分球11投5中，第四节独得12分。勇士这边，库里31分，但三分球11中3。猛龙的防守策略很明确，放两分，锁三分，赌你投不死我。他们赌赢了。

更衣室香槟大战的时候，纳斯教练被浇得浑身湿透。这个赛季初才被扶正的主教练，带着一套并不被看好的阵容，硬是走到了最后。他赛后说“我们只是每天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”，听着像套话，但看看他们的季后赛历程——打过绝杀球，经历过双加时，落后过，被质疑过——你就明白这话的分量。

现在想想，那个总冠军奖杯对加拿大意味着什么？不只是篮球。是整个国家在NBA版图上的证明。从1995年加入联盟，到2019年捧杯，二十四年的等待。你看赛后游行，一百五十万人挤在街上，从老人到小孩，举着国旗尖叫。那种狂热，会传染的。

比赛结束快半小时，伦纳德还坐在板凳上，没换衣服。就穿着那件湿透的球衣，看着球场正中央。工作人员在拆篮筐，挂冠军横幅。他看了很久，然后慢慢起身，走向更衣室。北境漫长的冬天，终于等来了这个夏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