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的选秀夜，费尔蒂塔球馆里空气粘稠。聚光灯打在马克尔·富尔茨和朗佐·鲍尔身上，几乎所有人都认定这是状元与榜眼的二人转。杰森·塔图姆坐在第三顺位的位置上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。多诺万·米切尔更靠后，第十三顺位，一个被诅咒又被祝福的数字。没人能预料，这场选秀的真正主角，会在几年后彻底改写剧本。
凯尔特人用探花签摘走塔图姆时，安吉的笑容藏着秘密。他们本有机会向下交易选约什·杰克逊，但塔图姆的私人试训让所有人闭了嘴。单打训练里他连续用背身脚步吃掉杰伦·布朗，中距离后仰的弧度像用圆规画过。球探报告写着“缺乏爆发力”，却没人提他臂展超过身高15厘米，大手抓球像捏着橘子。
米切尔的坠落更像场行为艺术。十二支球队从他名字前滑过，掘金在第十三顺位截胡时更想给穆雷找个保镖。犹他爵士用特雷·莱尔斯和24号签做筹码完成交易，这个决定后来被印在盐湖城的城市纪念碑上。我记得他夏季联赛第一次隔扣时摄像机在晃动，那不是地震，是十三顺位诅咒在断裂。
新秀赛季的碰撞来得猝不及防。2017年11月的遭遇战，米切尔狂砍28分6篮板，塔图姆用15分11篮板回应。更衣室里记者围着欧文提问，角落里的塔图姆默默把鞋带系了三遍。那时候他已经知道，有些较量不需要聚光灯。
季后赛才是他们的成人礼。塔图姆在东决抢七迎着詹姆斯投进那记三分时，左手腕的护具勒出深痕。这个出生那年乔丹刚夺冠的年轻人，差点把23号传奇钉在旧时光里。而米切尔首轮对阵雷霆的系列赛，场均28.5分刷新新秀纪录，威少看着他一次次杀向内线，眼神像在看年轻时的自己。
技术进化有完全不同的路径。塔图姆的增肌计划精确到克，2020年休赛期每天摄入5500卡路里，卧推从84公斤猛增到120公斤。你可以看见他背身单打时肩胛骨像展开的鹰翼，本赛季背身单打每回合得1.12分，超过联盟92%的球员。米切尔则痴迷脚步细节，研究哈登的犹豫步录像直到凌晨三点，今年季后赛他的撤步三分命中率高达41.3%，像在防守者神经末梢跳舞。
他们的较量重新定义了选秀逻辑。球探开始重视“季后赛基因”这种玄学指标，塔图姆新秀年连续20分场次创队史纪录，米切尔则是乔丹之后首位新秀赛季得分200+的球员。那些错过他们的球队经理，至今还在解释为何当时更想要个高个子控卫。
现在回看选秀夜照片很有意思。塔图姆西装内衬绣着“证明他们错了”的拉丁文，米切尔戴着母亲送的幸运腕表。第十三顺位出过科比和布克，但没人告诉过他这个故事。他们走向各自荣耀的路上，费城的灯光依然为富尔茨闪烁，洛杉矶的喧嚣仍属于鲍尔，只是冠军版图的裂痕，早在2017年夏天就埋下了伏笔。
当塔图姆在今年东决用第46次20+10超越伯德时，米切尔正在克利夫兰写下单场71分的奇迹。他们的命运像两条从未交汇的河流，却共同冲刷着联盟的河床。或许真正的选秀顺位要五年后才见分晓，而2017年的答案，至今仍在球馆上空盘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