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轮系列赛的空气里都飘着战术板的粉笔灰味。金州勇士和休斯顿火箭，两支球队把篮球变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哲学实验。你回想那个画面，斯蒂芬·库里过半场就抬手扔三分，球还在空中飞行呢，主场球迷已经提前举起双臂。那种嚣张，那种完全不讲道理的投射，彻底改变了我们对得分范围的认知。
火箭那边呢，詹姆斯·哈登慢悠悠运球过半场，所有人拉开，就看他一个人操作。要么后撤步三分，要么突破造犯规，篮球在他手里像有了磁力。你看他每次倒地后望向裁判的眼神，那种带着委屈和期待的凝视，简直成了系列赛的固定镜头。两种篮球理念的碰撞，比单纯谁赢谁输有意思多了。
真正决定系列赛走向的，是勇士那个不起眼的变阵。第四场，史蒂夫·科尔把伊戈达拉提上首发，撤下博古特。这个决定当时让所有解说员都愣住了。放弃高度，放弃传统中锋，用五个能跑能投的球员？疯了是不是。但就是这个疯子决定，彻底锁死了哈登。
伊戈达拉防守哈登的那些细节太精彩了。他从不轻易起跳，总是用脚步贴着，手臂高举，像一堵会移动的墙。哈登最喜欢的后撤步空间被压缩了，突破路线被预判了。数据上看，哈登在那轮系列赛的命中率刚过四成，关键时刻更是频频打铁。伊戈达拉的价值没法完全用数据体现，但你看看他后来拿了FMVP就懂了。
勇士的进攻也藏着很多微观设计。你看库里和格林的挡拆，格林从来不是真挡，更像是碰一下就往外弹。火箭中锋被迫跟到三分线外，禁区就空了。这种“假挡拆真外弹”的战术，专门针对传统内线设计。德怀特·霍华德在防守端经常陷入两难，跟出去就被过，不跟就目送格林投篮。
火箭并非没有机会。第二场他们差点在客场偷走胜利。约什·史密斯莫名其妙地准了一场，连中三个三分球。那种偶然性正是篮球的魅力，一个常规赛命中率不到三成的球员，突然化身神射手。但勇士的体系终究更稳定，他们不会因为某个人爆发就慌乱。
库里的MVP赛季在这轮系列赛达到巅峰。你记得他那些离谱的投篮吗？离三分线两步远，身体还在漂移，球就那么随手一扔。进了。那种投篮选择放在任何教练眼里都是胡来，但库里就是能进。这种能力重新定义了篮球的进攻范围，从此以后，半场都是射程。
这轮系列赛真正预示了篮球的未来。大个子要么会投三分，要么被淘汰。传统中锋像恐龙一样慢慢灭绝，能换防能投篮的锋线成了香饽饽。勇士用五小阵容证明，速度和空间比高度更重要。看看现在的NBA，每支球队都在模仿七年前的那支勇士。
回过头看，2015年西部决赛像一道分水岭。从那以后，篮球变得更快，更远，更注重效率。哈登的单打和勇士的传切，两种风格极致碰撞，最终传切赢了。但篮球的魅力不就在于多样性吗？即使知道结果，再看一遍录像，你依然会为那些精彩对决屏住呼吸。